星期一, 二月 8

碎碎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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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的阳光和煦。
一碧如洗的苍穹浩瀚无穷,几朵白云懒洋洋地随着风的方向移动。时间也是,枕畔的秒针细细碎碎,那闹钟总爱饶人清梦。
“娜娜,我们家的扫把应该换过了,你看整地都是扫把毛。”“哦。”娜娜漫不经心地应道。她大刺刺的躺在床上,翘起二郎腿,实现从未离开过手中的漫画,当然也不把视线移向身旁的奶奶。她摸了摸刚换过床单的单人床,床单被从纱窗透进来的阳光烘得暖乎乎的。她低头闻了闻,床单还隐隐约约遗留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清香味。那是洗衣精掺和消毒水的味道。“娜娜,家里的洗衣精好像也快用完了。记得叫你妈买。”她继续说道。“哦。”孙女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看不懂的漫画上边。
她挨着床边的躺椅坐了下来。
背部隐隐约约发疼。
“哎哟!”她喊了出来,背脊正冒冷汗。她摸着几乎湿了一大片的衣裳。
“你又怎么了?”孙女,娜娜合上了手中的漫画,从床畔的柜子拿出了膏药。娜娜微微蹙眉,她也蹙额。她的衣服被掀了上来,膏药的冰凉顿时渗透背脊。娜娜的眼神隐隐透漏无奈。
这时,媳妇推门而入。
“到时间吃药了没?”她问道。她望了望枕边柜子上的一大包药。这些大小不一的药丸可折磨味蕾了。她的舌头经常感到苦涩。“对了,雅玲啊!我们门前的那个小辣椒记得摘下来呀!不然,就快要被人摘光了。他们哪管你那么多,有多少就摘多少。还有,我们屋后的木瓜快要熟透了,记得用布把它们扎起来,免得让早上来的清道夫给摘了。”“知道了。”媳妇雅玲应道。
“还有娜娜,你有看到我的肥料吗?那是你三舅公给的。”“没有。”娜娜轻轻地叹了口气,出其不意却又让她听见了。
“我很烦吧!”她苦笑却不说出口。一杯温水递了过来,还有一个装着几粒白色药丸的小碟子。“现在就先吃这些。觉得嘴巴苦涩的话,就吃你床边的那包话梅吧!”雅玲漠无表情的。“娜娜,怎么老爱窜到阿嫲的床上呢?”雅玲轻轻地问道。“没有啊,就觉得新买的床褥很舒服嘛!”娜娜。
也对,自从儿子给自己换了张新床后,背部的疼痛似乎减少了。至少早上从梦中清醒时,背部不会疼得让人发抖。她猛然想起了独生子的童年。
“你爸呀,真是有我心。记得他小时候.......”“哎呀!阿嫲,我知道了,你说过很多很多很多次了!”娜娜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。“是吗?”怎么自己会没什么印象。今天是晴朗的一天啊!她望着窗外。她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,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。“娜娜,我真的是老了,最近我的视线总有点模糊。越看越不清楚......”
“她这样究竟持续了多久?”新来的养老院义工问道。“约莫一个月左右。自从她的独子一家人在一场死亡车祸罹难后,被送来这里的她就这样了。”执勤的看护叹了一口气。
他们俩望着一张空溜溜的单人床和正在碎碎念的老妇,不语。
温暖的阳光似乎不能使人清醒。

星期五, 二月 5

狂蜂

一如狂蜂,唾液混杂着蛋白质自口舌尖献世,
且无人追究是否字字珠玑,
只管麦克风录音器的声音是否洪亮,
足以震荡视觉兼听觉神经,然后呢?

一如狂蜂,一次性的毒液足以蜇人肺腑,
且无人关心被蜇的理由,
我们只听得见唾液的冲锋陷阵,
荧光灯的电光闪石,然后呢?

或许,狂蜂暴雨后乌云暂时不再密布,
“他暂时死了”医生木然宣布,
喧哗声随着暂时无效挽留生命的绷带消毒水麻醉剂四起。

一再重演,
狂蜂们的职责从不间断,
所谓的正义或许便是如此,
又或许乃谨此而已。